果然,到天快亮时,烧开始退了。他出了很多汗,后背衣服都湿透。
但他没有动,任汗水浸湿褥被。
疼这种事,只要忍一忍,终究是会过去的。
早晨七点四十五分,门铃准时响起。
佣人打开门,把张医生领进客厅。
沉纪雯已出门去学校,沉兆洪这两日也未回家。整间屋子安静整洁,厨房那边飘出淡淡的粥香。
陈安坐在沙发上,穿着昨天那件t恤,右手吊着三角巾,面无表情地看着晨间新闻。
张医生扫了一眼少年,脚步顿了顿,随即收起情绪,换上一贯职业的面色。
“早。”他走近两步,放下药箱,“昨晚发烧了?”
“嗯,吃过药,现在退了。”
张医生点头,打开药箱开始取用听诊器和医用手套。
“把衣服掀开,我检查一下肺部。”
陈安依言掀起t恤下摆。腹部和胸口多处乌青,右肋下那片尤其重,颜色几乎发黑。张医生安静地听了肺音,又捏了捏伤处,确认没有内出血的风险。
“你体质不算差,应该熬过去了。”张医生摘下听诊器,边整理器械边说,“我昨天留的退烧药吃了吗?”
“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