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阳光尚好,草地被晒得温软,风一吹便有青草气浮动在鼻尖。沉时安走得慢,落在队尾。几个女生跑着去找能拍照的角度,他绕开人群,踩进一片被黄叶覆住的林间小径。
在走出两条岔路后,蓦然停住。
他抬起头,看见不远处山坡上伫立着一栋建筑。
那是一座大得像庄园的别墅。
透过草坡与石墙,只能看到斜斜伸展出来的屋檐与灰白色的墙体,窗沿上爬满藤蔓,顶层有圆形拱窗,一侧像是延伸出去的玻璃花房。铁艺门紧闭在前,外边是整整齐齐的绿植。
他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
他认不出这是什么地方,也不记得曾在哪见过,却觉得有点熟。
那熟悉并不具体,只是眼前的静和安,像极了梦里偶尔闪过的画面。
风从他耳边穿过去。
他站了很久,直到远处有老师招手让他们集合。
他回头再看了那幢屋子一眼,然后转身往回走。草地被脚步压出的痕迹迅速被风抚平,像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回到伦敦,已是过七点了。
沉时安在酒店附近吃过晚餐,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坐在床边看着房间墙上的挂画发呆。
是那种欧洲常见的水彩风景画。
色调明亮,用笔松散,画面中央是一幢带花房的别墅,背景是淡淡的山影和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