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开灯,天色更暗了。他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电话线。
沉时安轻轻“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她轻微的呼吸声,然后她开口,语调平稳地说:“你照常生活。”
没有多余情绪,像一句再普通不过的提醒。可他听得懂。
他握着听筒没说话,半晌才道:“好。”
电话陷入一阵沉默,谁也没先挂。
最后还是她轻轻开口:“那先这样吧,我还有些事。”
“好。”
她挂断了。
电话里忽然只剩下嘟声。他握着听筒没动,直到声音断掉,才慢慢放回座机。
窗外天色彻底沉下去,客厅里没开灯,光线一点点淡成冷色。
沉时安坐在原地,手落在膝头,过了很久没动。
8月25日,天还没亮,沉时安就打车去了机场。
风拂过停机坪,拌着海腥味,天边还只是微亮。大门还没开,少有人影,他站在那儿,像是来得太早,又像是从未离开过。
五点整,启德机场开闸。他是第一个进门的旅客。
航站楼空荡而泛着惨白的灯光,他走到柜台前,向人工柜台要了当天所有飞往伦敦的航班信息。对方递给他一张打印纸,上面写着四个航班时间,最后一班是晚上十点叁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