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得习惯吗?”她转头问他。
沉时安站在她身侧,一只手提着行李箱,另一只手垂在裤缝线边。他点点头,目光静静看着屋檐下的一点积水。
“还可以。”
她“嗯”了一声,似乎想再开口,却顿住了。
他转过头,看着她,体贴地为她减轻顾虑,主动低声开口:“爸爸现在,还好吗?”
沉纪雯一愣。
他居然还是叫“爸爸”。
喉咙像忽然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她的几乎立刻眼圈泛红。
她用力吸了口气,压住情绪,低声道:“……不怎么好。医生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沉时安“嗯”了一声,语气极淡,眼神没有太多波澜,甚至内心有些讶异。
那老狗还挺能熬的。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收敛得极好,听得非常专注,仿佛心头也有千钧情绪正缓缓沉入湖底。
“其实我这次来,”沉纪雯缓了口气,看着他,“最大的原因是……爸爸让我来看看你。”
她顿了顿,仿佛仍在消化沉兆洪那晚和她说的每句话。
“他说……血浓于水,说他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