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没有水,他仰着头消化了好一会儿,感受到那股绳索慢慢松了之后,才准备拧动钥匙开火。
观察着后视镜,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辆黑色的红旗停在他后面,挨得很近,是什么时候停过来的?
他把车子启动,正准备打转向灯转弯要开出去,后面那辆车上突然走下来一个人。
在副驾那边的后视镜里,他看到是张阅宁。
瞬间,他又没有力气了。
但是他的心令他不想停下来,昨天好不容易才刹住车没有犯下错,现在他不想再给自己空间和机会了。他一踩灵活器,想要快速转出去,但是张阅宁不知道哪来的速度,立马就把伞丢在一边,拉开他的车门坐了上来。
没错,是直接坐到了他的车上面。他没有锁车门吗?
对了,是刚才准备让保安上来他打开的,现在坐进来的是张阅宁。但他没有停,而是把灵活器踩得更低更紧,令轮胎和地面仿佛隔离开来,车子瞬间飞了出去。
突然一声尖锐车鸣,后方踩着水洼飞驰过来的车辆从右车道超了过去。
而车辆主人还送给了他一个嚣张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初阳忽然很想再超过那一辆车,没有其他任何原因,就只是开快一点,再快一点,超过他。
速度表上的红色指针被他推到了90,还不够,继续加速,转到110,120,簌簌的风声像弦一样从他耳廓割过去,他在一阵割磨的阵痛中听到张阅宁急速的喘息。但他仍没看他,继续加速,这条路是个超长的斜坡,通往海边。二十二年前,他被父亲当着众人打了一巴掌,然后他跑来墓园看妈妈,接着他又从这个坡道跑下去,没有人帮助他,没有人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