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候才十一岁出头,虽明白了一些事情,可一遇大事还是会哭。
这辈子她是她爹养大的,最亲的人将死,再没有人如山一样伟岸,能庇护她一世了。
陆宝儿哭个不停,直到那个男人从里头出来,抿唇,看了她一眼。随即伸出手,让她牵着他,朝里走,“你爹有话和你说。”
隔了一会儿,为表亲昵,谢君陵还是低低喊了一句,“宝儿乖,你进去,和你爹说话。”
陆宝儿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她疯了一样奔向父亲的榻前。
她自己心里清楚,这次闭上眼,年迈的老父亲就再也不会睁眼了。
她想哭,又不敢哭,抽抽搭搭,猫儿蜷缩在雪里,气息羸弱,冷得抽气一样。
陆先生从迎枕下抽出一枚玉佩,交到她手里,说:“这是你娘给你的,留下,遇事就拿出来,能救命。宝儿乖,爹爹睡一觉,有些困了。”
他越说越弱,很快睡着了。
可这一睡,就再也没醒过。
之后的日子,都是谢君陵在照顾她。
未及?就嫁人的不是没有,还有从小养起为有钱少爷准备的媳妇,在乡野小镇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所以,没有凤冠霞帔,但书院里的人都心照不宣,陆宝儿是谢君陵的小夫人。
虽说谢君陵当时已是举人老爷,可乡里乡亲还是觉得他走了大运,举人一般就是封顶了的,想要在五湖四海的名门大户、或各村各地的举人老爷里脱颖而出,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