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的话刚说完,唐盈盈的双眼嚯地睁开,怔了片刻,仔细想了想其中的关键,突然觉得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是令人无可辩驳。她又看了看其他的反应,大家倒不像她这般惊喜,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往程风裤裆方向打量。程风的脸涨得通红,拼命用胳膊遮住裆部,转过了身子,将后背面对大家。
办案民警不断地咳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强憋着笑,憋岔了气。他扭过头吩咐旁边一个年轻的小民警,“你带他去旁边屋检查一下,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程风跟在小民警后面,依旧低垂着脑袋,形象猥琐。两人一出门,审讯室立刻沉浸在一种啼笑皆非的滑稽气氛里。
唐盈盈心想程风竟然敢说出来,那应该就不太可能是假的。这小子也真是运气好,恰好来了这么一出,要不然面对汪瑶缜密的布局,想脱罪可没这么容易。唐盈盈稳了稳情绪,又去瞧汪瑶,她有些慌乱,显然完全没有料到程风会刚做完什么包皮手术。包皮手术具体是什么,汪瑶也只是隐约知道,她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心里正在迅速盘算下一步的对策。方惟安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他也回望着唐盈盈,目光深深,倒是有几分解脱释然的意味。大家都被程风这招反击搞得措手不及。
索性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很久的时间,小民警不一会儿就领着程风回来了。
小民警那张又白又嫩的小圆脸憋得都要变形了,他尽可能保持严肃地向办案民警报告道:“查过了,也经本人允许后,拍照留档了。确实是刚做完手术没两天,肿都还没消完,正缠着小纱布。我让他伸手揭开了一点纱布,看到了里面的固定钉,还血丝丝的一整片呢。我看这情况,就是神仙也没本事欺负少女啊。”小民警实在有些忍不住,说了一句冷笑话来适应气氛。
“注意语言,神仙怎么会欺负少女。”办案民警笑骂道,思了一刻,又转过头对程风不温不火地教育道,“你的这个情况怎么不早说呢,在现场就该说,早说大家就都清楚了,不至于要浪费我们这么多的时间。”
程风尴尬得恨不得立刻能钻进地下躲起来,“这……这也算是我的隐私吧,我是真不想说,你们呼呼啦啦好几个人跑到我家,有男有女的,我怎么开口啊,总不能直接脱裤子证明我的清白吧。而且开始我也不知道这个女妖精会怎么诬陷我,等她说完以后,我又觉得你们不可能会信吧,没想到你们居然都相信她。我,唉。”程风一点也不高兴,仍然垂头丧气地样子。
办案民警拍了拍程风的肩膀,笑着说:“屋里就你们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两张嘴能说。你不说,她说的又很像是真的,你说我们听谁的。”办案民警说完,又转向了汪瑶,态度忽地冷峻起来,“你再说说看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汪瑶心里也清楚了五分,慌得不知所措,索性耍赖道:“什么啊,他就是欺负了我啊,他扯我衣服要强奸我。什么包皮手术啊,我不知道,我没说谎。”
办案民警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汪瑶,心想一个小姑娘不知道这个手术也很正常,便耐下性子向她解释,“割包皮手术呢,是指男性将阴茎上过长的包皮切除的一种手术,很多人都有这个必要去做。恢复期一般在一两周左右,像他这种刚做完手术两天的男人,伤口还没有愈合,稍微的勃起就会导致剧痛,这就相当于没有作案工具。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意图强暴你呢?”
办案民警的描述几乎把程风形容成了一个没有男性功能的太监,小民警憋笑憋得快喘不上气来,身体一抽一抽像波浪一般起伏。
程风嘤地一声捂住了脸,声音里透着无限的悲伤和自尊被肆意伤害的疼痛,“我……要不是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有点虚,动作大一点就疼得厉害,又怎么会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小民警憋笑的能力已经突破了极限,噗地一声,爆发出了一串响亮而欢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