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被这点微弱的动静惊扰,但因为在熟睡状态里醒不过来,只依着本能动了动。但很快随着温度升高,连薄被的重量也显得尤为不适,沈倦被闷出了汗,做的梦也愈发光怪陆离,细黑的眉头痛苦地拧着,被子一点一点被踢下腰腹、胯骨,像正在破茧的蝶。
“……”他猝然翻身坐了起来,因为难受而喘息着,一摸额间,发现汗水全然沾湿了碎发,后知后觉意识到睡梦里那顽固的不爽原来是因为热。
好热。汗液流的全身都是,因为皮肤温度太高又被吸收,浑身都是不舒服的黏糊劲儿,睡衣黏在背脊上像一层可撕的皮。沈倦拽着衣领扇着风,打开灯确认了不是停电,于是在极端的困顿和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之间反复横跳,只觉得长夜漫漫,为什么不能坏梁昼和那边的空调。
他盯着房门良久,自暴自弃般长出了口气,恍惚地穿上拖鞋打开房门,怎么也没想到这场长达一个月的分居居然是以自己爬床而告终。
梁昼和的房门留了一道缝隙,一推就开,倾泻而出的冷气简直是极致的诱惑,沈倦放轻脚步走了进去,站在床边打量了半晌该怎么不被发现的摸上床睡觉,结果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梁昼和半蜷着身子,是一个防御的姿势,而他面色苍白,五官扭绞在一起,冷汗频出,看起来似乎正在经历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这让沈倦缓慢蹙起眉头,困意登时消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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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好勤奋,明天还有。
第66章 头痛
“……梁昼和,梁昼和!”
沈倦单膝跪在暄软的大床上,轻轻的试探后发现对方一点要醒来的反应都没有,手下摇晃的力度更重了些,语气染上零星焦急。
“怎么会这样,”他两只手捧住梁昼和英俊锋利的脸颊,拇指从入鬓的眉峰轻轻揩过,借由这个动作把男人拧成疙瘩的眉抚平了一些,“很不舒服吗?”
没人回答他,只要沈倦的手稍稍离开梁昼和,男人就会恢复那个痛楚难捱的表情。他平薄的嘴唇死死抿着,即使这样也能听见喉咙深处嗬啊的喘气声,极薄的眼皮上泛着浅淡的鸭蛋青色,还有明显的血丝形状。
沈倦心脏蜷缩了一瞬,感觉像是被烫到,一股绵延的灼痛感。他俯下身子用额头紧挨着梁昼和的,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给他测量体温,一边不断地假设可能性又一边否认自己:“发烧了吗,温度也没有很高啊,…是我出汗太多温度太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