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她无措的,是来自聂辉渐渐微弱的呼吸,连胸膛那颗跳动的心脏,也愈发缓慢沉重。
她焦躁不安,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拼命回握住那只无力的、冰冷的手掌,如同握住了一线风中摇曳的烛火。
不知过了多久,街道终于安静下来。
陈冬探着脑袋从垃圾箱爬了出来,小声唤着聂辉的名字:“人走了。”
聂辉无力地仰在垃圾堆中,瞳仁涣散地,弯了弯唇:
“陈小姐,子弹打在我右上臂,帮我,按住伤口,打电话给魏医生。”
他声音断续地、模糊地吐出串电话号码,在最后一个音节出口,整个人忽然没了动静。
昏暗的巷道只剩下一片死寂。
陈冬瞳孔骤然放大,猛地伏下身,拼命按住他手臂的伤口。
温热的血浆汩汩涌出,迅速浸透她的指缝,又湿又滑,带着一股浓郁的铁锈味。
她颤抖着将一只手摸索到聂辉的鼻下。
微弱的呼息,如同羽毛轻拂过手指的肌肤。
她低低喘息一声,黏腻的手指随意在衣服上蹭了蹭,摸出口袋里的小灵通拨打起那串电话号。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通,传来道低沉的,挟着浓厚鼻音的沙哑男声:“喂?哪位?”
“你好魏医生,聂辉中枪了,伤在右上臂,流了很多血,现在人已经昏迷了。”她语气紧绷而急促:“他叫我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