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废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混杂着汗臭和熬夜特有的馊味。
这已经不是第一炉了。
大型推板窑,几十米长,像一条钢铁巨兽趴窝在车间中央。
明明用上了最好的密封条,可这巨兽就像个筛子,炉头、炉中、炉尾,氧含量读数乱得像无头苍蝇。
“左边氧含量5.2%,右边怎么就飙到7.8%了?”
苏教授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控制面板,嗓子沙哑得像破锣。
他身后,几个年轻技术员也是一脸憔悴,眼窝深陷,头发蓬乱。
这段日子,苏教授的团队直接睡在了车间角落的行军床上,三班倒,人换设备不换。
孟远推开临时办公室的门,一股浓烈的烟味先冲了出来。
他穿着沾着油污的工装,走到控制台前,看着那跳动的数字,眉头拧成了疙瘩。
“苏老,”孟远递过去一支烟,
“您说,这烧炉子,跟咱们小时候在田埂上烤红薯,是不是有点像?火大了,外面焦里面生;火小了,半天不熟还费柴火。”
苏教授接过烟,点上,猛吸一口,被呛得咳了几声,哭笑不得:
“你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烤红薯!”
但他浑浊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