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卯挂着晶石项圈满场乱窜,藤球里的甘草糖早被晃成碎渣,随着铜铃脆响洒了一路。母树气根忽然缠住他脚踝,将他轻轻抛向半空——
纷扬的发光孢子如星毯托住他,项圈晶石与母树华冠共鸣,在穹顶映出三百年前许青囊封印噬魂菌的幻影。
满地醉汉指着流光傻笑,往昔血仇皆化入琥珀酒浆。
宴席吃食皆是两派共制:
破妄派贡献了蛇莓蜜露冻:三十名药师抬着芭蕉叶卷成的巨筒入场,叶筒内壁涂满蜂蜡,凝着破晓时分采集的蛇莓露水。
青萝指尖银丝带翻飞如刃,叶筒瞬间裂成千百个拇指大的盏状容器,每个盏底沉着颗用母树胶封存的萤火虫卵,遇热气便发出暖黄微光。
“蜜冻入喉三息后才化开,”她弹指点在阿卯眉心,“小馋猫可别吞太急。”
阿卯含住叶盏时,萤火虫卵受体温催化碎裂,渗出薄荷般清凉的汁液,中和了蛇莓的甜腻。
温可夏偷偷用霜气冻住七八盏藏进袖里,却被母树根须卷住手腕,冰壳“咔嚓”裂在青石砖上。
崇生派搬出窖藏三十年的百蕊醴:十八口陶瓮被菌丝灼伤的壮汉们环抱而出,瓮身缠着浸透药酒的蓑衣草绳。
泥封拍开时,陈年酒气冲得阿卯连打三个喷嚏——酒液竟带着诡异的靛蓝色,表面浮着未燃尽的噬魂菌丝残骸!
大祭司以银刀割破指尖滴血入瓮,菌丝残骸遇血即融,酒色顷刻转为琥珀金。
“净煞酒需童子开坛。”人群嬉笑着把阿卯推到瓮前。他踮脚捧起青铜酒舀,舀柄刻着许青囊年少时的手写医嘱“忌过量”,惹得许莳安扶额苦笑。
温可夏用霜气凝出一盘冰镇刺梨:霜魄剑气扫过果盘,刺梨表皮凝出冰晶鳞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