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白感觉自己沉在深海底部,耳边是模糊的嗡鸣,仿佛隔着一层厚玻璃。他的肺部火烧般疼痛,却动弹不得。记忆碎片像浮冰一样在脑海中碰撞,爆炸、病毒、注射自己血液时冰凉的触感...
"咳——!"
一口污血从喉咙里呛出,程墨白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扭曲变形的天花板,钢筋像死蛇一样垂挂下来。他正躺在圣玛丽实验室的废墟里,身上压着半截水泥板。
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程墨白试着动了动手指,水泥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竟被他轻松推开。他坐起身,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布满黑色血管,指甲变得尖锐漆黑。但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己的视野,黑暗中一切清晰如白昼,甚至能看清十米外一只老鼠的胡须颤动。
"我怎么了...变成了什么?"程墨白的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声。
他摸向腰间,手枪还在。借着金属反光,程墨白看到自己的脸,苍白如纸,眼睛布满血丝,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但最可怕的是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露出一个近乎饥饿的表情。
身体深处涌起一股陌生的渴望,让程墨白不由自主地看向手腕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那里散发着甜美的血腥气,诱使他想要...舔舐。
"不!"程墨白狠狠咬破舌尖,用疼痛对抗本能。他必须保持清醒,必须找到赵铁柱和其他幸存者。
废墟外传来零星的枪声和嚎叫。程墨白循声爬出瓦砾堆,发现自己动作敏捷得不可思议,轻轻一跃就跳上了三米高的断墙。
宜兰镇的景象让他窒息,整个小镇陷入火海,街道上到处是游荡的感染者。远处边境方向仍有激烈的交火声,说明赵铁柱他们还在战斗。
程墨白刚要行动,突然听到脚下传来微弱的呻吟。一个被压在废墟下的日军士兵正艰难地呼吸着,胸口插着一根钢筋。
"救...救我..."士兵用日语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