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里却就是莫名的难受。
好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也不是伤心,而是沉闷。
她很清楚,一个摄影师以后要面对的事情,总会比现在的来的更真实且残酷。
就像喻泽曾经拍下的那张贫民窟抱着死去母亲的孩子,像更多摄影师镜头下的无数挣扎的瞬间。
可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让人难受。
池年回了一趟公寓,将遗照包好又去了一趟弄堂。
那个简陋的店铺门依旧紧闭着,只有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池年找到了书社的杜爷爷,杜爷爷说,其实前天陈奶奶回来了一趟,也没开店铺门,只是一个人坐在小院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孤零零的,一直坐到晚上,锁了门就走了。
杜爷爷还说,前几天陈奶奶的儿女从国外回来时,一大家子二十几口子人,热热闹闹的,可惜前天上午的飞机,又都离开了。
杜爷爷说到后来摇摇头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儿女都回国团聚过了,也没什么遗憾了吧……”
池年安静地听着,不由在想,当初陈奶奶要她拍遗照的时候,是不是心里已经有准备了呢?
池年最终将遗照交给了杜爷爷。
杜爷爷显然没想到她一直以来想交给陈奶奶的是遗照,却转瞬又理解地笑笑:“等她的子女回来,我会转交的。”
池年对杜爷爷道了谢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