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陈元卿这样的人,该习惯身边奴仆成群伺候,偏他就爱与幼娘单处着,王婆早清楚不往两人身边凑。
幼金人睡着,虽先前有王婆替她遮阳,脸颊还是灼得发红,小妇人也不知道梦到什么,竟咂了咂嘴,也不晓得咂摸出味来没。
陈元卿不由笑了声,没唤醒她,反而举着袖子接了王婆子刚才的动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幼金人才醒,睁眼就对上男人的眸子,她似被惊吓到,懵了会儿,仰面看看他半悬在空中挡着光的胳膊,方道:“您来了?来多久了,怎没叫醒我。”
陈元卿刚下朝,身上还穿着朱色公服,腰间扣着缠枝花卉金带,胳膊有些酸,他不动声色揉了揉道:“没多久,倒是你可是梦到吃食,流涎水了都。”
幼金当真,慌张地去摸自己嘴角,干的。她松了口气,想这人怎么回事,连这话也能浑说,略恼怒,却没表现出半分。
他伸手去扶她进屋,中间堂屋堆了好几个箱笼:“东西可曾见过了,雇几辆马车拉回去。我母亲已与齐国侯家的老夫人说好,下月十八来提亲下聘,你觉得如何?”
幼金道:“好,都依您。就是那嫁妆不用了,我自己有银子,何必要您帮我出。”
陈元卿知她脾气,应了她:“那你缺了派人与我说。”
“我猜老夫人到时恐是要见一见你的,你莫怕,她只是代我母亲看两眼,不会与你多说什么。”陈元卿又一一叮嘱了。
幼金点点头:“大人您放心,我知道。”
陈元卿却拉她同坐到榻上,低头看着她道:“幼娘,你不是我府中下人,以后你要与我成亲,难道打算一直唤我大人么?”
幼金真没想过要怎么唤他,她哪有心思想那些,她以前都是直呼齐圭名字的,难不成也这样喊他,她说不出口。
陈元卿也不勉强她:“你多练几次就好,婚事也记不得,再快也要几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