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账房这时呈上一本新账册:“老爷,按两位少爷的方案,我算了笔总账:国内巩固需银八十万两,海外试点需银五十万两,票号目前的流动资金可以支撑,但需暂停扬州纱厂的参股计划。”
苏承宗接过账册,却没有翻开,而是望向窗外。雨过天晴,一只燕子衔着泥草飞过天井,正要在梁下筑新巢。“就这么定了,”他将铜钱扣在沙盘上,“明远管钱袋子,明辉管枪杆子,你们兄弟俩,一个守内,一个开疆,但记住——”
他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家的钱,是从算盘珠子缝里挤出来的,也是从远洋船帆上赚回来的。要是为了争个高低,把算盘打错了,把船帆扯破了,我就是死了,也会从祖坟里爬出来抽你们的耳光!”
尾声:雨过天青后的新航标
会议结束后,苏明远和苏明辉一起走出明远堂。走廊上,明远忽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个牛皮纸包递给弟弟:“这是我让票号在上海换的外汇券,你先拿着应急。还有,你那套海外记账法,回头让账房先生跟你学学。”
明辉接过纸包,看着大哥鬓角新添的白发,喉头一热:“大哥,上次煤矿塌方,要不是你当机立断……其实我也知道,国内这摊子不能丢。”
这时,苏承宗的声音从堂内传来:“明远,把你那套成本控制法印出来,给明辉的海外公司也用用;明辉,把克虏伯的技术资料送一份到煤矿,让工头们看看洋人的玩意儿。”
兄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释然。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苏家未来的路——既有老宅的厚重根基,也有新窗的开阔视野。远处,留园的风铃在风中轻响,像是在为这场家族纷争后的和解,奏响一曲平和的调子。
而在明远堂的沙盘上,那枚光绪通宝依然静静地躺着,正面的“光绪元宝”与背面的满文,在阳光下折射出双重光芒,恰似苏承宗最后那句话在兄弟俩耳畔的回响:“商道如人,需有守正之骨,亦需有出奇之魂。缺一不可,缺一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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