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缓缓呼吸,崩住一口气踉跄着站起身来,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人,既有漕军的兵丁,也有刺客,他的视线从一具具尸体上划过,目光渐渐变得凝重。
王把总走在王诗涵身边,见她一张小脸紧绷,全无血色,笑道:“王小姐莫要担心,有我和手下儿郎们在,绝不会教你有事。”
王诗涵回头,身后兵丁魁梧高大,挡得严严实实,她心中充满了焦急,知道用强不成,换了种语气道:“王把总,谷雨身负重伤,留下他只怕会凶多吉少,不如你将他救下,小女子念着你的好,爹爹面前也会记住您的恩情。”
王把总心头一热,想了想还是把头摇了摇:“王小姐说的哪里话,我与谷雨虽然有仇怨,但不至于见死不救,实在是那小子平白招惹祸端,那些刺客八成便是奔着他来的,带着他只会给王小姐带来莫大的危险,若是您有个什么意外,下官实在是没法向尚书大人交待。我看不如这样,待您安全回府,我便回来救他如何?”
王诗涵知道这是他的托词,心中不免着急起来,正想要说什么,一道身影忽然自街边一家酒楼的二楼如闪电般跃下,长刀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光芒,王把总只觉得眼前一花,情知不妙,右手下意识地在王诗涵的肩头推了一把。
锋利的刀刃劈中他的肩头,王把总疼得一哆嗦,那人影轻巧地落在地上,王诗涵跌跌撞撞栽进一名兵丁怀中,定睛细看不禁变了脸色:“是你!”
王把总也将他认了出来,不禁大喝一声:“畜生!”右臂一振,钢刀飒飒,砍向那名刺客。
那人正是先前追击王诗涵的年轻人,眼见王把总一刀砍到面前,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狞笑,太刀前递,撞中王把总的小腹,王把总吃痛之下,立足不稳,登登登后退两步,还没等缓过神来,那年轻人刀出如风,直取王把总面门。
王把总吓得脸色惨白,身边兵丁回过神来,呐喊着冲上前,挡住年轻人的攻势。
王把总急速后退,直到退到人群后,才终于将那口气喘了上来,抬头望去,只见那名赵先生正在二楼的窗台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王把总情知中计,萝卜般粗大的食指指着赵先生,破口大骂:“赵一航,你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老子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王诗涵望向窗台,但见一名中年男子,神采俊逸,风度翩翩,但是不知为何,与他视线一碰竟平生出一股寒意。
啊!啊!
一阵阵惨叫让王把总止不住哆嗦,回头看去,只见那年轻人孤身一人,在重重包围中如入无人之境,砍瓜切菜一般将兵丁一一斩杀在地,转眼便要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