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白宸斩钉截铁,“这灯罩人皮,遇磷光则显影,正是传递假情报的绝佳载体!只需在其上覆一层薄纱,用特制药水绘制新图,磷光透射,旧图隐没,新图显现!夜色之下,叛军斥候得此‘秘图’,必如获至宝!”他脑中飞快闪过现代光学投影的原理,但出口的只能是古人能理解的“磷光显影”。
“药水?”燕无霜皱眉,杀气腾腾,“姑奶奶去抓个叛军的探子来放血?”
“不必。”萧明凰唇角弯起一个妖异的弧度,指尖轻轻拂过自己染着浓艳丹蔻的指甲,“我这指甲里,‘胭脂泪’的蛊虫最喜磷光,其体液遇光则显幽蓝,三个时辰后自行消解,不留痕迹。用来画图,再妙不过。”她说着,指甲轻轻在石台边缘一磕,几点肉眼几乎难辨的细微粉末飘落掌心。她走到石台一角,那里恰好有一小洼从钟乳石滴落的、异常清冷的积水。她将粉末弹入水中,又从腰间香囊捻出一点朱砂、一点磁石粉,混合进去。指尖搅动,洼中积水迅速变成一种粘稠的、散发着微甜腥气的暗红色液体。
她取下发间一支普通的银簪,在液体中蘸饱,然后走向那巨大的人皮基座图。她并未覆盖,而是直接在旧图之上,在那标注着瓮城核心防御的区域,手腕灵动如飞,用那暗红药液勾勒出新的线条!新的标记!
她的动作极快,带着一种冷酷的精准。原本重兵布防的瓮城主城门区域,被她寥寥数笔勾勒成兵力空虚、粮草堆积的假象;而真正布下死亡陷阱的鹰愁涧侧翼及后山水门区域,则被她用密集的线条和醒目的叉形标记,画成了“防守薄弱,夜袭可破”的缺口!磷灯幽幽的绿光透过她正在绘制的药液线条,映照在下方陈旧的人皮地图上,使得新绘的线条仿佛是从旧图深处自然浮现出来,带着一种诡秘的“真实”感。
白宸和谢明远在一旁凝神观看,不时低声指出关键节点的修改。整个溶洞只剩下萧明凰银簪划过皮面的细微沙沙声,以及药液散发的微甜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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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新图即将完成之际——
“陛下!有情况!” 燕无霜压低的声音带着警惕从洞口方向传来。她不知何时已悄然潜回,赤红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肩背的伤口因紧绷而再次渗出血丝。“崖上清理时,发现一个装死的!看身手和装备,像是陈枭帐下的‘夜鸮’斥候!已经捆了拖下来!”
白宸眼中厉芒一闪:“来得正好!带过来!”
不多时,两个甲士拖着一个被牛皮索捆得如同粽子、嘴里塞着破布的黑衣人下来。那人身材瘦小精悍,脸上涂着黑灰,一双眼睛在幽绿的磷光下闪烁着惊惧与怨毒的光,像极了夜行的鸮鸟。他肩头有一道新鲜的刀伤,正汩汩流血,显然是被燕无霜或阿蛮所伤。
白宸走到那“夜鸮”斥候面前,居高临下,竹青袍角拂过冰冷的地面。腰间九连环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而规律的碰撞声,在死寂的溶洞里如同催命的音符。他缓缓蹲下,拔出塞在那人嘴里的破布。
“想活命吗?”白宸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洞穿骨髓的寒意。
“夜鸮”喉结滚动,嘶声道:“要杀便杀!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