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按照常理,只要这些官员迎候见礼,那黜置使就应该出了马车,向众官员致意,说上几句皆为同僚,自己办事还需诸位同僚帮衬,大家勠力同心,为天子办好差事的客气话,然后众官员随着车驾,前呼后拥进得城去。
可是今日,这些官员接二连三行了礼,还喊了见礼的口号,这位苏凌苏黜置使,不知是不给面子还是故意摆了谱出来,稳坐在车轿之内,压根就没有走正常程序的意思,这可是有些非同寻常了。
整个一个明摆着,未将这些文武大臣放在眼里,故意晾在一边的架势。
这些文武官员心中虽然有些不服气,但却一个个在心中画着符,暗中想着自己平素有没有贪赃枉法的事情,毕竟这位苏黜置使一出现,就给了群臣这样一个大大的下马威,丝毫不顾及他们的脸面,这要以后铁面无私,查出他们一些腌臜事出来,他们这头上乌纱帽还有保得住的可能么。
所以,这些文武,一个个挫了半截,拱手哈腰,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可是一直这个样子,时辰一长也不是个事啊,这些官员,武将还好,文官各个养尊处优惯了,这般低头哈腰的可是真受不了,不多时直累得腰酸背痛,苦不堪言。
那黑大汉身旁,一个腰悬弯刀的汉子觉得这样耗下去似乎有些不妥,轻轻地捅了这方才喊着口号的黑大汉,低声道:“大老吴,这什么规矩啊......公子也没有交待咱们,怎么这么多当官的迎候......看这架势,咱们要是不说句话,他们要一直如此了......”
这说话的汉子正是周幺,那黑大汉正是吴率教。
至于一旁的仪仗成员,皆是面生的魁梧壮汉,不知道是从哪里招募而来的。
吴率教迅速地挠了挠自己的大脑袋,一脸无计可施的神色,压低了声音道:“周老弟......你问俺?俺能有什么办法......咱们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啊......咱们这是虚张声势而已......要不你手中的大棋俺先替你扛着,你去轿中问问咱们弟妹,让她拿个主意啊......”
周幺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这才将手中的旗帜交给吴率教,转身朝后面的马车去了。
过不多时,那周幺又重新返回,一脸严肃的接过旗帜,站的笔管条直。
吴率教正自疑惑,忽的听到后面的车轿中传来女娘的话音,说的是四平八稳,沉着稳重,不疾不徐道:“诸位大人,快快起身,苏黜置使忧心国事,一路疾行,染了风寒,如今嗓子发不出声音来,无法出来与诸位大人们叙礼,还请诸位大人见谅!”
这些文武官员闻言,如梦大赦,赶紧直起腰来,活动了下脖子和肩膀,再次一脸庄重饿的站好。
却见那为首的文官,先是活动了一番,这才拱手朗声道:“不知与我等说话的这位是苏黜置使的......”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周幺却是眼眉一立,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这是你该问的么?苏黜置使何等身份和地位,他随行之人,可是你能过问的么,速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