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是让郑仲夏感觉这个外表看上去很粗鄙的胡人胖子拥有极佳的耐心。
安知鹿突然笑了起来,问道,“郑兄,你说太子为什么就那么讨厌我,他自己有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郑仲夏一愣,道,“你这问题倒是问得有趣,我倒是也想不明白,以他的身份,为何偏偏要和你过不去,你和他之前原本也没什么利害关系,就是不相干的人。”
“这世上可没有什么天生不对付的人。”安知鹿看着郑仲夏,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他自己想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我倒是想明白了,他是太子,就觉得我这种人就应该跪在他脚下舔脚巴结他,给我一点机会我就得感恩戴德,但他就是没有想到,偏偏他最看不起的这种人还敢不听他使唤。”
“这感觉就应该像是他去逛窑子,他觉得窑子里的姑娘要是被他点着陪他睡觉,那都得觉得这是几辈子修来的服气,随他怎么折腾都要真心实意的喊舒服,但没想到这个被他点到的姑娘还不乐意和他睡,转头什么嫖客都可以睡,但就不喜欢和他睡,这他怎么受得了?”
“哈哈哈。”郑仲夏被安知鹿逗得大笑,“你这话说得精彩。”
安知鹿却是又认真起来,他慢慢的说道,“其实我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在幽州我第一次见到顾十五和裴二小姐的时候,裴二小姐就不怎么喜欢我,因为那时候我太想攀附着高枝往上爬了,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还没帮裴二小姐她们做过什么,就掩饰不住自己这种想法,太着急了。倒是我那个兄弟安贵,他就知道自己有什么样的本事吃什么样的饭,很守本分。他当时就没幻想说和裴二小姐她们萍水相逢,她们就能带他到长安来给他荣华富贵,所以他反倒是比较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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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仲夏一怔,旋即道,“还纠结过去的这档子事情?你要是当时能跟着裴二小姐,估计可混不到现在这位置。”
“命不够好啊。”安知鹿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像安贵这样就安稳,像我这样,每一步都要拼命。”
郑仲夏看着安知鹿并没有被过往影响情绪,便笑了笑,问道,“既然你现在似乎真的开窍了,那你帮我想想,按照最新的密报,铁流真和顾道首的确应该结盟了,但铁流真并非是个纯粹的修行者,他其实更为在意的是大食的未来,但大食缺的可不是修行者,哪怕顾留白给他一些修行者支持,哪怕再给他一支军队,大食的衰败是肉眼可见的。吐蕃和回鹘已经挤压掉它的生存空间。”
“简单点,就是大食也需要赚钱的地方对吧。”安知鹿似乎都没仔细思索,便轻易得出了结论,“就是它现在的买卖做得越来越差,除了原先的买卖做不过吐蕃和回鹘之外,新生的赚钱买卖也轮不到它,那如果关外没有生存空间,就只能朝着大唐境内来了。”
郑仲夏愣了愣,有些震惊道,“顾十五有可能想让大食人在关内找到生存空间?”
安知鹿这时候已经把羊肉全吃完了,还在用饼子蘸着汁水吃,“既然他都有办法能够让皮鹤拓好好占着南诏,那让大食在关内找到点生存空间也不是什么难事,关外商路上的生意做不得,没有足够的钱财养军队,就越发不能在关外获利,要摆脱这种看似根本无法摆脱的泥潭,那只有彻底换个环境,不在那个已经注定找不到肉的碗里找肉吃。我们大唐的茂州、党州、西州,这些羁縻州其实不都是外族搬迁来的么?要是让我想办法,那也简单,如果太子起兵反叛,到时候和皇帝一说,说大食可以出兵帮助平乱,那皇帝会很乐意开辟一条通道让大食进来。进来之后真帮了大忙,弄个羁縻州给他们呆呆,恐怕大唐绝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对大唐是极其有利的事情。”
郑仲夏眉头大皱,“所以在你看来,顾道首已经在想办法拥有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