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佝偻,时不时抽搐一下,隐约还有哭泣声传来。
有会契丹话的将领听出,耶律和是在和死去的家人对话,言语之悲切令人动容。
李彻微微叹息一声,缓步向耶律和走去。
在他身后站定,李彻缓缓开口:“手刃仇敌,心里可是痛快了?”
耶律和微微一颤,回头看去,随后擦了擦眼角:“殿下,末将自知罪无可恕,绝无求饶之意。”
“但求殿下看在末将为奉军效劳一年有余,可容我祭祀完父母妻子,再去军法处领罪。”
李彻却是没搭他的茬,看向耶律大贺那颗血糊糊的脑袋,低声道:“你们契丹就是这么祭祀的?”
耶律和微微一愣:“殿下......”
李彻转过身招了招手,曲近山立刻向前几步听令:“去,寻些蜡烛白纸来,再宰一只羊,取些肉食瓜果和羊头一同拿来。”
曲近山点头应下,快步离去。
李彻看向愣在原地耶律和,继续说道:“仇敌之头颅能安亲人的魂,瓜果贡品却能安亲人的心。”
“我想,你父母泉下有知,也绝不愿你限于血海深仇之中,浑浑噩噩,终日被仇恨蒙蔽吧?”
耶律和已经泣不成声:“殿下......末将愧对于殿下,愧对......”
李彻摆了摆手:“什么愧对不愧对的,只是选择罢了。作为一个男人,本王同情你,敬佩你!可作为领军之将领,你小子根本不够格,该罚,而且还是重罚!”
耶律和擦了擦眼泪,沉声道:“末将清楚,末将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