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记得以前的事吗?如果记得,又是为什么?都过去那么久那么久了。”
他安静了一小会儿,他说自己确实记得很多,所以她忘掉也没关系,这不重要。
“那你总是想到了什么才这么说吧。”她继续问,“有什么你特别记得的事吗?”
他说,自己有时候会想起镇痛汞。
做完手术后,护士可能会给部分患者发放自控镇痛汞。忍耐不了疼痛的时候亲手摁压下去,镇痛汞便会静脉给药。
“就算患者术后没力气自己摁,医护人员之外的人还是不可以帮忙。家人也不行,这是明确禁止的,必须让患者本人操作,防止过度给药。”
温有点想起来了,她开始心虚了,为什么突然提这种事。
她记得,只要他在,她就算有力气也从不自己摁,而是呼唤他过来,一定要他帮忙。
理由很简单,她的生活没有多少乐趣,既然面前有个遵守规矩的小孩,就让他带着负罪感,为她破坏一点规矩。
她那时候总爱干这种事。
“就只是这个?”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捉弄人的态度很明显,但我其实喜欢那种感觉。明明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事,你却让我参与进来。这违反了规则,可你声称自己需要我。”
“你说我完全理解你的痛感,我不仅可以共感,还可以亲眼看到,所以我必须帮忙。”
“即使你并没这么想,你只是期待我被走进来的护士说上一通,享受一点奇怪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