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抬起眼睛看她,她就感觉自己完全没法和他讨论什么学术问题,她反复握紧手上的笔,假装自己在做记录,以此回避他的目光。
每听他说一句话,她脑子里荒唐的想法就越来越多。作为助教的她不应该有这些不正当的念头,温决心主动远离这个让她感到罪恶的男孩。
所以,之后无论是小组讨论还是课后答疑,她都尽力避开有他的场合。为此她真的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因为她其实很想和他交谈。
不久后的某一堂课,另一个助教却引着他走了过来。那人说丹尼尔刚好问到了她的研究方向,她可以和他深入解释一下,就单独留下了她和他。
温看着丹尼尔有些局促地翻动手中的纸张,给她展示划线的笔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比平时沙哑,教室中的其他声音也变得遥远。好像他抛出的不是一个问题,而是她必须面对的某种欲望。
丹尼尔始终直视着她,而温也回应着他的凝视——她说服自己,这只是为了观察他的眼神,确认他有好好理解她阐释的每一个逻辑。
她又逐步把思考引入复杂的深处,因为她精通这个领域。她知道自己能把一切串联成完美的回环,即使他提出些新奇的反例,她也可以熟稔地处理他的疑虑,告诉他如何让它们成立。
她熟悉如何解答这些问题,所以她可以分一点心。分心观察他的眉眼,还不用担心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暧昧不清。因为她确实热爱着自己的研究领域,很高兴有人也感兴趣。
即使她的想法没那么纯洁,她仍可利用自己的余裕思考起别的事。
在他低头整理记录的时候,温紧闭起嘴唇,舌尖却在舔舐着自己的齿根。谁让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不太恰当,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热度。
她知道自己不能越界,她能享受的只是那一点微妙的感觉,享受他站在她对面,身形的轮廓那么清晰。这个男孩一直在课堂上看她,而她不可以回应。
还好现在他终于站在她面前,让她能仔细观察他,所以她轻轻抬起舌头,舔舐,舔舐自己,也许他会从她的眼神中发现秘密。
这当然很糟糕,就算她只是助教,还是有违师生伦理。一旦冷静下来,理智就会告诉她,自己必须主动回避。
她避嫌的行为越来越明显。每当他回答教授的提问,她都会把视线转向教室的后墙,直到他声音停止,才用余光瞥他一眼,就算不小心撞上他的眼睛,也要理智地露出微笑,她是个专业负责的好老师。
温如此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