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突然";咦";了一声,老人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我们凑近去听,那沙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铜铃:";欣……欣呐……";
";外婆!";李佳欣扑过去,老人枯枝似的手突然攥住她头发:";别……别哭……";
救护车鸣笛声撕破夜空时,老人已经陷入半昏迷。我跟着担架往胡同口跑,白大褂们看见银针直皱眉:";哪来的江湖郎中?";
";协和医学院1952届毕业生。";我亮出随身带的毕业证明,针尖在路灯下闪着寒光,";要争论等病人稳定了再说!";
李佳欣始终攥着老人的手,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血渍。娄晓娥突然扯住我袖子:";何师傅,您说实话……";
";都散了吧。";一大爷跺了跺烟斗,";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烧水的……";他忽然说不下去,背过身剧烈咳嗽起来。傻柱默默把铜盆端到院中央,火苗";腾";地蹿起老高,照亮每个人脸上的泪痕。
我最后接过碗时,碗底躺着块焦黑的红糖疙瘩。李佳欣蹲在旁边添柴火,火光在她瞳孔里跳跃:";何师傅,您说真的能救外婆?";
";何雨琮!";李佳欣的声音像飘在风里,";扶我一把……";她倚着槐树滑坐下去,雪地上绽开红梅。我半跪着解开她棉袄,看见肋骨处紫红的淤伤,血珠正顺着衣襟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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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送医院!";三大爷的旱烟杆敲在青石板上,";可街道办王主任……";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我心头火起,抄起装粽子的竹筐就往院外冲。
";何师傅!";李佳欣突然攥住我衣角,";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脸色白得像纸,睫毛上凝着霜花,";我要是欠了医院的人情,就得拿工龄抵。";
我盯着她发紫的嘴唇,想起穿越前在古籍里看过的药膳方子。转身冲进堆放杂物的耳房,翻出半袋当归。外头传来许大茂的狞笑:";娄家那丫头片子在槐树下呢!";
";李佳欣!";我攥着当归根须冲出来,正撞见她摇摇晃晃往槐树底下挪。小槐缩在树洞里,棉鞋头露在外头直哆嗦。李佳欣用身子挡住风口,血珠子在雪地上滴成红线。
许大茂的皮鞋尖碾着红线逼近:";小寡妇挺护短啊?";他掏出手电筒往树洞里照,";这资本主义的小崽子……";话音未落,我整根当归砸在他天灵盖上。
";哎呦我的妈!";许大茂踉跄着栽进雪堆,手电筒滚到李佳欣脚边。我趁机拽出小槐,孩子手里的半个冻红薯早捂化了,黏糊糊的糖汁沾了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