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维非常爱她,这一点连瞎子也能看出来,在他的描述中,他们是一对私奔的爱侣,海莉西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而爱德维是照料她多年、出身低贱的仆人。
“公主殿下不愿遵从皇帝的要求嫁给一位伯爵,被陛下下令关了起来。我为殿下送衣物时,您抓住了我的手……”他湛蓝的眼睛笑盈盈的,握住海莉西的手背,“您问我,是否愿意陪您一起逃跑。”
“我爱慕公主多年,为了殿下,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讲这些话像喝水一样自然,海莉西却脸红得不敢看他,只好盯着自己与他交迭的双手。
她发现他的手指节细长而白皙,并不像一个常年做重活的仆人,反倒是她的手心和指腹长着许多茧子,摸起来很粗糙。
等她问起这件事,爱德维脸色马上就带了薄怒,他说:“因为你酷爱骑马,经常天没亮就骑着马跑去山里,一直到半夜才回家,这次从马背上摔下来撞到脑袋,才昏迷忘掉了所有事情。”
爱德维平时唇角总是勾起的,这幅微笑的天使模样也总有让她看厌的时候,于是海莉西有时会故意提起会让他生气的话题,如果说他做饭不好吃、给她梳头发的手法很差劲等等,他只会露出一点失落,然后下一次做得让她无可挑剔;但如果她问起那位与她联姻的伯爵长什么样子,或者问他公主能不能多找几个情人,爱德维的精致笑容会立刻垮下去,一言不发地离开,等海莉西在某个很好找到的地方找到他时,就会看到他金色的睫毛下含着将落未落的泪珠,让那双眼睛像海水一样颤颤巍巍的。
这个时候,海莉西只需要凑到他身边,说几句软话,爱德维就会原谅她,所以海莉西一直认为,他是一个脾气非常好的人。
“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从前的事呢?”傍晚时,他们一起靠在花园的秋千上,海莉西说,“我的朋友和家人,全都想不起来了……”
“……”她的丈夫只是替她拉了拉滑下去的毛毯,没有说话。
“再给我讲一些过去的事,我有没有兄弟或者姐妹呀?”
他过了很久才开口:“你有一个弟弟,他大概已经做了北境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