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楚月。
她的眼睛反反复复,最终治愈已经是4月了。
治疗结束的那天是4月17号,楚月坐在床上,听见小护士笑吟吟地对她说:“外面天气很好,疗养院的月季全都开了,你刚好能赶上最漂亮的那一茬。”
楚月跟着笑起来说:“那我运气可真不错。”
小护士又说:“一会儿拆纱布的时候可能会不太适应,我们已经把光调好了,但你可能还是会觉得有点刺眼,会看到一片全白。相信我,很快就好的。”
楚月又笑说:“没关系,一片白我也常见。”
小护士以为她只是顺着话开了个玩笑,其实不是。她确实经常见到这种场景,在她的禁闭室里。
每当禁闭室开始生效,她就会看到一片白色,茫茫无边,东西南北都望不到头,她孤身一人坐在其中。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这是对她一生的概括,孤零零地来,孤零零地走。她最怕这样,又注定会活成这样。
她一度认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但每次走进禁闭室,那片白茫茫的世界又会笼罩过来。
就像现在,她虽然说着“没关系”,但依然会下意识希望,那片刺眼的白色持续的时间短一点。
她听见小护士衣料的摩擦,听见剪刀离开铁盘,听见眼前的纱布发出“咔嚓咔嚓”的轻响。
接着,脸上一空,那种束缚感彻底消失。
她在护士的提醒中试着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