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他要怎么走?张斐现在双腿是软的,他看到孤零零地露在地上的一截手臂,胸中千万种情绪在冲击,黑暗的矿道里或许寂悄无声,轻易吞噬一个年轻的生命。开始有人在后面抱住他的身体,拖着他离开这一段危险地带,但张斐的手臂开始在空中挥舞着,抓住不存在的支点。他们在这里到底争些什么?为不存在的荣誉?不存在的尊严?人活着之前总觉得各种亏欠,死后元知万事是绝对公平,带不走,留不下。张斐想起死前蒋旭几乎要流血泪的眼睛,就那样死死盯着他,万语千言,都被埋在石头下面,张斐大叫了一声:
“不!”
后面的记忆一片混乱了,张斐记得他不想走,有人带着他走,他们胡乱地躲避,跑了很多地方,有时是他在拽着别人,有时是别人在拉着他,但是他的所有心神,似乎都连通死去的那个人被压在石头下面了,剩下的逃跑只是一种本能。张斐感觉到他们又被断石困在了一个地方,那个人哀伤地护在他身上,挡去了落石的攻击。到后来他们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只得死死地抱在一起,然后又是坍塌和摇晃,就永远失去了知觉。
【作家想说的话:】
这一次多更一点,第二弹……
84 觉醒
七死十三伤,这是最后数字。
张斐最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并非他不愿醒来,而是他的身体需要在沉睡中修复。就连照看他的医生,都故意延长了他休息的时间,给予身体充分的休息机会。
有些人来看了他,隔着透明的玻璃窗。一些陌生的人开始在门外讨论,他们低声交谈,处理这棘手的事情。也有遵守医德的医护人员来谢绝探视,因为他们不管什么复杂的政治和军事,只知道躺在床上的人,是一个
病人,还有年轻的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