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翎连忙捡起纸团,打开扫了几眼,失色道:“真空教绑走了小世子!还以此要挟将军,逼迫靖北军撤回大同,要将军亲自去接人,否则就……就……”
豫王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就活烹了我儿!”
“他们是要以小世子的性命,换取河套门户大开!”华翎悲愤交加,“难怪阿勒坦忽然发兵,这是两头勾结好了,就等着靖北军撤兵后趁虚而入!”
豫王急怒攻心,在面上化作了一片全无温度的冷笑:“休想得逞。”
“将军,世子可是你唯一的亲儿!”华翎急切地劝道,“将军万不可轻易做取舍,总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豫王寒声道:“我若不立刻决断,做出取舍,对方便知他手中筹码有多少分量,会逼着我一步步献出边关,献出陕西、山西,继而献出京师。届时北漠大军长驱而入,直抵顺天府,攻打京城,会有多少百姓生灵涂炭!我儿何德何能,一人能抵百万、千万条性命?”
华翎见他意态决绝,苦苦哀求:“将军能舍亲儿救天下,卑职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豫王府绝后。求将军先顾一顾自己,暂且撤兵,待到救回了世子,再驱除鞑虏不迟。”
豫王心如刀割,缓缓摇头。
华翎没辙,只能再退一步:“要不这样,留下三万人马,卸去靖北军的战甲,只做普通边军打扮,交由卑职率领,前去偏头关迎敌。将军自带其余人马回大同,与鹤先生交涉,伺机救回小世子。”
豫王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说道:“姑且一试。若是偏头关挡不住,敌军突入山西后,必然转向东扑袭京师。那时我便也顾不得阿骛了,将弃太原与大同防线,率余部直接东进,守住内三关。内三关绝不能失陷,否则京城就成剥了壳的栗子,任人采撷了!”
两人议定后,正待下令整军,又见一名传令官手持令旗,飞驰而来。华翎暴躁骂道:“屋漏偏逢连夜雨?又什么破事没完没了!”
却见传令官近前禀报:“将军,夜不收的楼夜雪回来了,还带回了被俘的霍惇!”
楼夜雪没死?豫王一怔后,吩咐道:“速带他来见我。”
二人在传令官的带领下策马近前,霍惇率先告罪:“是卑职身陷敌营,连累楼千总冒死来救,卑职愿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