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吵得脑仁疼,态度粗暴地叫这些官员闭嘴,接着往大同怀仁的豫王府发去敕令金牌,措辞颇为严厉地批评靖北军不经朝廷许可擅自离开守地,要求豫王立即回边关退敌,总算是暂时平息了朝堂上的炮火。
下朝后,皇帝把神态自若的苏阁老叫进了御书房,问道:“你怎么一点羞愧之意都没有?”
苏阁老反问:“我羞愧个啥?”
皇帝说:“你极力举荐的大将有避战纵敌之嫌,这次怎么着也该问他作战不力之罪吧?回头朝臣们再告他一个通敌叛国,看你还怎么保他!”
苏阁老把手一摊:“某人得了风寒,我推荐一种风寒药,当下药到病除,我这推荐人就算尽到责任了。总不能他的后半辈子每一次风寒啦、痢疾啦、腿肚子抽筋啦,都要我承诺用这剂药膏能包治百病、售后终生吧?”
朱贺霖没绷住脸,嗤一声笑了:“就你歪理多!牙尖嘴利谁敌得过。”
苏晏也笑:“我看你方才在朝会上恼火得很,却大半不是对豫王,而是对那些嘴炮们。能硬生生憋住,可见修炼已有小成。”
朱贺霖被心上人夸奖了,有些不动声色的得意,说道:“豫王这次再怎么不靠谱,也是战功卓著的亲王,能由得他们指手画脚?朕知道他们的恐惧所在,因为卫王、谷王等藩王都露出了叛逆之相,他们担心豫王步其后尘。谁叫豫王仅凭手中十万精骑,就足以颠覆我大铭半座江山?”
苏晏叹道:“也幸亏皇上信得过他。”
朱贺霖把脸一沉:“人心隔肚皮,朕可信不过他!”
“不过”苏晏似笑非笑。
“什么‘不过’?”
“后面转折的内容呢?我想听你的真心话。”
朱贺霖无奈,接着道:“不过,豫王这次若是真败了,我宁可相信他是因为得意忘形而掉链子,就像云内城之战把你弄丢了一样。而不是那些什么纵敌叛国之类捕风捉影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