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没有挨揍,但顾拙依旧一天天沉默了下来。然而那时候,她的沉默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反抗,类似于——我不认同你们,但我保持沉默。
等后来刘千芳死了,大人意识到她的聪明程度之后,便开始遗憾她不是男孩。与此同时,大家虽然嘴上说着时代不同了。但有意无意的,依旧在对着她施加压力。
这一晚上,顾拙将那些年旁人说的话梳理了一遍,然后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样的垃圾话,她竟然听了近二十年。
多么可怕,多么让人细思极恐。
然而,即使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十数年施加的枷锁,并不是一朝就能解开的。
有时候顾拙自己也会觉得疑惑。
她真正的自我到底是哪个?
是年幼时那个和人据理力争的孩子,还是那个数十年走在寻女路上,孤独又坚定的灵魂。
前者让她觉得陌生,后者让她想要去依赖。
回老家的那一天,茵茵特别兴奋,上了大巴车很久,才在摇摇晃晃中睡了过去。
谢凛把睡着的茵茵接过去,对着顾拙小声道:“你靠着我睡一会吧。”他知道阿拙昨晚没睡好。
顾拙点了点头没拒绝,闭上眼睛靠到了谢凛身上。
就这么的,顾拙睡了一路,等到了县城的时候,她睡得身体发软,走路都有些没力气。
“要不要我背你?”谢凛手里抱着茵茵,还拎着一包行李,回头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