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送他和孩子来此地时,他也曾一再求陈晋,问云乔的下落生死,问她在京中过的如何。
男人就是这样虚伪的东西,他恨自己引狼入室,他表露无数次后悔,他担忧旧日从未善待,又亲手送给旁人的妻子在旁人手中受罪,却不去想为什么,在沈家出事的时候,他那样狠心的逼他孩子的母亲去伺候别的男人。
他无数次的后悔,却也并不妨碍,重来一次,他仍旧会做出懦弱不堪的选择。
做过恶事后的愧悔不安,和迟来的情深一样,比烂草还轻贱,一文都不值。
当初,陈晋觉得小丫头年岁这样小,亲生父母若是都不在身边,岂不可怜,违背萧璟命令留下小丫头时,才将沈砚,也留在了这处镇子上。
沈砚身子虚空,陈晋瞧出他活不了多久,今日送云乔回来,才并未处理他。
冬日天寒,沈砚原本是给小丫头送做棉衣的布料的。
他从内室出来后,搁下衣料,抱了抱女儿。
没一会儿,阿婆瞧了眼天色,便道:“瞧这时辰,你也该去码头帮工了吧。”
沈砚闻言点了点头,把女儿还给阿婆,就抬步出了这宅子。
他出了门,往码头工人合住的地界走去。
破败的船舱里,全是恶臭腐烂的味道,大通铺挤着睡下数十人。
往日娇生惯养的知府家公子,如今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