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坐在树下石凳上,纤纤手指捏着针线,一针一线的绣着帕子。
她绣工如今练得还算不错,只是积年累月的不碰针线,如今做着针线活,难免有些磕破扎伤的。
指尖落了许多的针眼血口,如今都已结痂,瞧着却还是有些可怖。
从前给女儿留下的那笔银子,被埋在了扬州的沈府。
她是从长安逃出来的,哪里敢回去沈府那个可能到现在也还在萧璟耳目下的地界。
偏生女儿年岁小,她舍不得孩子受委屈,自然得自己学着赚银子。
好在从前跟着姑苏的绣娘学过女红,上手倒是不难。
这数月里,云乔身子养的差不多后,便愁起了如何养孩子的事。
老婆婆说从前陈晋留下过一笔钱,足够把小丫头养大,让她不要为银两烦忧。
可云乔本就对陈晋愧疚难当,女儿更是和他半分干系也无,如何有脸用他的银子。
至于沈砚,他病体孱弱,自个儿在码头做工争下来的银子,说不准还不够给他自个儿拿药呢。
云乔活了二十来年,第一次有了自己要养家糊口的意识。
那些养在深闺时学的东西,都是为着有朝一日嫁入高门,能做夫婿的解语花,哪里是能自己营生过活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