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幼时我与邻人小孩玩闹,他有三块石头,我有三块石头,就是三城。我俩扮作大将军打仗,我烧了他的城池,毁了他的石头,说的也是‘天下大统’,可到最后,我俩打了数架,斗来斗去,六块石头只余半块石头,哪里还有什么天下,什么山河?”
她眼神愈冷:“坐忘丹毒,残杀无辜,残害流民。虽有钱财,可以换来人命吗?倘若没有人命,何来山河?何来河清海晏?谢大人好大的口气,却也是在扮家家而已。”
谢朗沉默了一阵,抬手又为自己斟了一盏茶。
茶烟飘散,唯有几缕白烟。
茶有些凉了。
谢朗饮一口茶,问道:“顾小将军是不信我?”
顾淼不答,他又道:“信也罢,不信也罢。谢小将军既来求药,某愿慷慨解囊。只是逆教之危, 危在旦夕。顾小将军好好思量思量。”
顾淼心头一动:“既然谢相慷慨解囊,我自感激不尽。不过,逆教,顺教,我若有心也无力插手。我杀不了高檀。谢相也杀不了高檀么?”
谢朗摇头:“我确实杀不了他。”眼下,杀不了他。
高檀不愿见他。况且高檀武艺不俗,身边肖旗,悟一个个都武艺了得。
自高恭死后,高檀也鲜少露面于人前了。
谢朗叹息道:“顾小将军停留花州几日,某自将解药奉上。”
五日倏忽而过,大风愈烈,雪沫子被狂风卷着,扑簌簌而下。
谢三捏着手里的奏折,迎着风雪进了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