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宁秋走近还抱着半根青竹的女子,盯着她眉间,那一小块仿如鹰翅的胎记。
因为干了一阵力气活儿,肌肤上渗出的细密汗珠,润得胎记更红了,与女子颧骨上的健康红晕,相映成趣。
近在咫尺的呼吸节奏,则令穆宁秋,又想起去岁在钱州皇宫外,他为她画眉易容时,二人也是离得这样近。
真是太好了,如今,连心,也贴得近了。
穆宁秋感到,头脑中难以言表的欢愉,已经化成火焰,往他的双眼、面庞、喉头、胸腔,一路灼烧下来。
他忍不住想尝试,人生第一次将倾心喜爱的女子揽入怀里时,冯啸眸中鲜见的局促,惊醒了他。
穆宁秋已经抬起的手,转了方向,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给冯啸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竹林里忽然传来异样的动静。
“何人?”穆宁秋倏地转身,挡在冯啸面前,喝问道。
纷杂的脚步声中,十余个戴着毡帽的男子很快现身,伴随着领头者带有恭敬语气的自报家门。
“穆大人,我是蒲类王子,叶木安!”
高鼻深目、双颌线条如刀斧削出的男人,即使身上的牛皮甲破损不堪、血迹斑斑,显然经历过战斗和逃亡,但他仍维持着一位年轻头狼的体面礼仪。
他右手抚胸,对着穆宁秋,深深地鞠躬,然后继续用羌语说道:“大人,我从是从王帐逃出来的,我父亲,三日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