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下变得赤裸裸,他保持着笑,风度不改,可已经是实打实威胁的意思了。
明月目光如炬:“要是事情真那么糟,你觉得是他会害怕,还是我会害怕?你以为你什么都见识过了?你连死都没真正瞧过,你锦衣玉食,高高在上,见过村子里人怎么死的吗?一个老人看不起病,死在家里,子女还在外打工,没人知道,老鼠在她肚子上做了窝,啃她的肉,因为肚子那是她身上肉最厚的地方了,人发现的时候,老鼠四处乱窜。我就从那样的地方来,什么人间惨剧都见过,你以为坐牢不能念大学,就能把我们打倒了?你根本没吃过苦,李秋屿吃过,我也吃过,要是真再给我们苦吃,躲不开我们就接住,总有一天,会否极泰来的。”
赵斯同听这话万分刺耳了,他盯着明月,他身处的光线对他来说正正好,明月的眼睛叫阳光射着,睫毛根根分明,她的瞳仁出奇黑,又出奇亮。
他盯了她好大一会儿,都没说话。
明月也不说,直视他双眼。
僵持了半天,赵斯同深深呼吸:“看来你是软硬不吃了。”
明月道:“你要打我吗?你说不动我,就想动手?那我真是高看你了。”
赵斯同道:“我从不打人,更不会打你这个年纪的人。”
明月道:“那是,你要是想打人,会借别人的手,你自己的手珍贵着呢。”
她手心刚出了汗,暗暗贴在裤子上。
“我们都知道是你,也知道拿你没办法,但今天我来,是要让你知道,你也拿我没办法,你看着什么都能办到,其实是你一直不能没李秋屿,没了他,你就不知道怎么活了,你心里太空虚了,没有爱也没有善,你觉得那不重要,为什么还希望李秋屿站你那边?你一点都不强,相反,你是弱者,打心眼里得拉个人证明你对,那个人你选的是李秋屿。他不承认你对,你就要毁了他。”
明月知道说这话很危险,人被戳穿,很容易恼羞成怒的,赵斯同不是弱者,她清楚得很,她必须杀他锐气,叫他明白,她不是好拿捏的小孩子。
赵斯同笑意又浮上来,十分肃杀:“不是我要毁他,是你,你只要刚才答应,我就会救他,是你要毁他,你毁了他的机会。”
明月心头狠狠一抽,这什么意思?他再没多说,多矛盾多不可思议的话!她知道他想诱骗自己去指控李秋屿,她一旦指控,就彻底坐实李秋屿的犯罪,他怎么救?为什么她答应,他才去救?明月在震惊中久久望着他,赵斯同显然在忍耐,两人目光交接,谁也没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