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在“尖尖”里,越走越冷清。
附近邻居都是官员,住这么近,平常往来都少。
陆杨初来乍到时不大习惯,后来待久了就适应了。
大户人家讲究,当官的顾虑也多,平常往来都要下帖子,关系不远不近的,怕太冷淡,也怕被人说成朋党。好像跟谁多说两句话,就会影响了仕途了一样。
陆杨进门,绕过影壁,往家塾的方向走。
家塾是这间宅院自带的屋子,就在大门后不远处,都没往后院进。以后孩子们长大了,若是请先生来家中教学,也在这处。能把外男隔在外面。
陆杨看这间屋子不顺眼。他想着,小娃娃离门近,跑出去被人拐走了怎么办?为此,他把门房多添了两个,也提前给孩子们找了书童。又陪读,又陪玩,要帮着带带孩子。
平常家塾没人,到下午,谢岩快要下值的时辰,两个小包子就会到这里坐坐,等着他们父亲回家。
谢岩的“严父”当得很有水平,两个小包子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不见了又想,见面了又怕,每天盼着,快到时辰就要假装自己是好宝宝,哄父亲一笑。
陆杨到了门口,探头往里瞧一瞧,他俩装了一阵,有些装不住了,凑一起叽叽咕咕。他俩声音小,陆杨没进屋,听不清楚。
他干咳一声,两个稚嫩的嗓音就都戛然而止,立即坐正了身子,捧上专门给小孩子做的小小启蒙书,摇头晃脑地念。
陆杨忍笑进屋,比了个手势,两个书童闭上嘴巴,没有喊人。赵佩兰笑着摇摇头,心说:三岁的小孩也是好骗的。
三岁的孩子,字没识多少,多念一阵,嗓音就变得含糊不清,间或蹦出一个清晰的字,再往后,两个小包子就变成了两条小鱼,只会咕噜噜、咕噜噜,一个字也不认得了。
他们噜噜好一会儿,没听见父亲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爹爹望着他们笑,两只小包子很捧场,语气跟陆杨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