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几口气,才继续道:“从前你说你想一辈子行医问诊,做个快活医者,阿兄不反对。但如今,阿兄却实在放心不下你一人,所以之后你若是遇得良配,定要抓紧机会,莫要任性。”
桑桑哽咽着点头:“知道了……”
“嗯,有人陪着你,爹娘和我在上面,总归放心些。还有,你的性子……”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你的性子有时过于刚烈,从前阿兄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现在却有些害怕。这世道人心……终究比我们想象中更加险恶,你且记住,过刚则易折,日后做人做事不能得寸进尺。阿兄不求你其它,只愿你平平安安,健康顺遂……”
“嗯嗯……”桑桑不住点头,哭着保证:“我答应,我什么毛病都可以改,我什么都可以听阿兄的,阿兄不要走好不好?”
桑瑱虚弱地叹了一声:“傻瓜,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转头对一旁满脸悲戚的石平道:“你去……帮我到院中,折一枝桃花来……”
石平迅速出去了,不多时,手中多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枝。
桑瑱将花枝放在鼻尖嗅了嗅,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很多年前的场景。
那年春天,风和日丽,春色动人,他牵着那个粉雕玉琢的雪团子,漫步在铺满桃花花瓣的小径上。
“桃花。”她突然停下,对着枝头盛放的嫣红花瓣,奶声奶气地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他惊讶于小不点儿小小年纪就会背这句诗,笑问:“下一句呢?”
对方摇头:“不知道。”
于是他教她:“之子于归,宜其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