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年,他教她“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后来,她果真如那句诗所言,穿着嫁衣,差点嫁给了自己。
只是阴差阳错,他亲手搞砸了一切,如今想来,也不过是自食其果。
桑瑱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缓缓开口:“你不愿意回头,我理解。当初是我不好,我不求与你再续前缘,只希望能留在你身边,远远地看着你。只要你能答应,我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月婵微微一愣,道歉之词,她其实听过很多次,但“为奴为婢”,却是头一回听到。
她忍不住笑了,嘲讽道:“扬城桑家风光无限的‘灵医妙手’,不仅为了我屈尊来容城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师,竟还要来做我的奴婢?”
桑瑱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平静。
六年的等待,早已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击得粉碎,他爱的人与别的女子不同,不会原谅便是真的不原谅,他已不敢再奢求更多。
月婵目光如刀,问:“一辈子为奴为婢?一辈子远远看着?一辈子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
桑瑱喉结滚动了一下:“可以。”
月婵勾起一抹冷笑:“可以发毒誓吗?”
桑瑱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要碎了,他红着眼眶,压下喉间的哽咽,勉强点头:“可以。”
月婵的问题愈发尖锐,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心脏。
“一辈子以奴仆的身份跟在我身边,看着我与别人结为夫妻,生儿育女,这样也可以?”
此话一出,桑瑱那颗碎裂的心,仿佛又被巨石碾过,直接化成了一滩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