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听见身后的通报声,她放下花绷子欲起身相迎,嬴澈疾步走来,按住她纤薄双肩,将人重新按回了凳子上。
“你……有孕了?”他小心翼翼地问,视线一错不错落在她的脸上。
令漪面色微赧,低垂着眸看着他胸前衣襟上绣着的麒麟暗纹,轻轻地嗔:“纤英不是都带着人过来同王兄禀报了么?王兄何必明知故问。”
窗外阳光正好,照得一团又一团的蔷薇花影打在女郎的脸上,似将那抹赧色染得更深。
嬴澈看着那双清波微凝的眼睛,只觉一颗心也似坠入月下温暖的春水里,渐渐酥软。
虽然已事先从医师口中得知,但直至此时,听她亲口道来,他才觉心中说不出的畅快。好似平生也没有过这般畅快的时候。
而这份喜悦,是眼前的女郎带给他的。他语声不知不觉温软下来,温柔凝视着她眼睛:“既然有了,就生下来吧。”
“孤还没有子嗣,若能出自溶溶腹中,也颇合我心意。溶溶且安心养胎,别的,都不用担心。”
名分,生产,还有将来这孩子的身份问题,都不必担心。
欣喜之余,不免又觉遗憾。
还没来得及等她爱上他便有了孩子,日后孩子降生,就难有这般二人独处的时刻了。
令漪心道,你倒是称心如意了,她却不高兴。
她实在怕。虽然医师说是四个月,可实际的月份,彼此都心知肚明。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回来还不到三个月,便有了身孕。若说是他的,那便是“热孝”之中就与他有了首尾,传出去,只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不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