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她自己, 也忍不住想, 如果当年骆超坚守下去, 没有投敌, 是不是父亲也就不用死?她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孤孤单单的, 受尽世人冷眼……
“但这事估计由不得她。”嬴澈沉默一息后道,“骆超回国,朝廷是把他当贵客礼敬的, 没理由他女儿还要待在教坊。”
察觉她的失落, 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十年了,人死不能复生, 你也不要太难过。”
“你父亲是正直的人,于他而言,直言正谏, 匡正君主过失, 那是他的道。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后悔的。”
道理是这样,可父亲却永远离开了人世间, 这叫人如何不难过。令漪麻木地点点头以示听见,心头依旧有如刀剜斧凿般的疼。
她把脸贴在他胸膛上兀自缓解着, 嬴澈就一直抱着她,二人谁也不说话,静默着,亲密相依,一时竟忘记是在门口。
半晌,令漪稍稍调整好心情,抬眸笑道:“不说这个了,我的项坠呢?”
“今天都正月十五了,王兄总该找到了吧?”
“这……”嬴澈却面现难色,微微逃避地别开视线。令漪一下子懵了:“王兄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找到?”
她脸上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神情,慌乱、惊疑、质问兼有之,嬴澈不知不觉间略红了脸,手轻掌着她双肩,将她携至卧房中,在软榻上坐下。
“你先别急,听我说好吗?”他神色诚挚。
“先时你把那张当票寄给我,我去找老板赎回玉佩时,一时气糊涂了,就将你那项坠和两块玉佩都交给了他。现在我已经派人去寻,可扶风到洛阳毕竟有这么远,派去的人一时还没有回来,再耐心等等好吗?”
“两块玉?”令漪懵懵问道,敏锐地抓住他话中的不同寻常之处,“怎么会是两块玉佩?”
他微咳一声,竟有些不好意思:“你自己给宋祈舟的那块,你忘了吗?前时误以为他在柔然身死,底下人打扫战场时找到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