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板起脸来,不满地轻哼:“看什么看,我母亲可没有念着他啊!只不过看你父亲可怜,不想正直之士孤零零地躺乱葬岗里任由蚁虫啃食罢了……”
“喏,嬴澈叫我把你带到这儿来,让你带一盒子土回去。然后就好好想想,过几日大殿上当着群臣的面,要怎么给你爹伸冤吧……”
实则母亲并没有叫她来,今日完全是她自己想来凑凑热闹罢了。反正母亲现在待在宫中忙着照顾小皇帝,也管不了她。
但这些也太丢人了,好像自己上赶着想见那人还没见到一样……临清县主撇撇嘴,掩下了没说。
令漪仍处在极度的震惊之中,怔怔看着眼前没有文字的墓碑,临清县主的意思是……父亲就埋骨此处?他的遗骨并没有丢?
是,是大长公主迁走了他么?
她胸间气血上涌,眸中清波涌动,颤抖着手去抚摸冰冷的石碑,半晌也说不出话。
坟墓修葺得工整,四周瑶花琪草,松竹亭亭如盖,一瞧便是精心看护了许多年。
她怔怔地想,怪不得北园里那座坟墓是空的,原来是……是大长公主一早就迁走了他……
住持适时在一旁补充:“阿弥陀佛,大长公主不仅收拢了令尊的遗骨,还命贫尼在寺中供奉令尊的往生牌位,每年清明和与忌日,都要叫人抄写往生经文烧给他。施主放心,令尊虽然枉死,但一定早登极乐……”
一旁的裴令璋也早已惊得说不出话。
他这才明白,原来大长公主之前叫他抄写的那些经文,都是为了叔父。而他竟还误会她对自己有什么别的心思,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大女子之腹!
最初的震惊褪去,令漪心间唯有感激,忍着鼻尖的酸涩郑重地向住持与临清县主行礼:“多谢住持,多谢县主,多谢大长公主。”
“你们的大恩,令漪永世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