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拒霜低下头正想避开这个话题,不愿再提,又见他?右手虎口处烧灼的焦黑,因?这伤势偏掌心里侧,她还?一直没能发现。只是这炭黑的伤口瞧着极为碍眼,一点也不好看,她下意识关心起?来?。
“殿下你的手还?好吗?”
太子哦了一声,“看情况吧,大不了把皮全扒了,长出新的肉。”
岑拒霜曾听闻一种换皮的秘术,能够把带有伤痕伤疤的皮肉换成全新白嫩的皮,新长出来?的皮肉犹如刚出生的婴孩那?般柔嫩无瑕,只是这等秘术最为疼痛,比起?酷刑过犹不及,很?多人根本坚持不住。
她认真地看着他?,“可?是扒皮很?疼。”
太子一时不知她是在关心他?,还?是担心会被他?牵连受痛,他?嗤笑道:“以后你若是再把孤丢着一个人,孤就去把皮扒了,疼得你满地吱哇乱叫,只能说着‘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快来?救我?’这种话。”
岑拒霜听着太子口中满是威胁的话,明明像是在恐吓着她,偏偏把她给逗笑了,她想他?还?真是记仇,到现在还?因?自己去篝火会不叫他?这事气恼,“好好好,我?以后不会丢你一个人。”
太子抬手敲着她的额角,冷哼道:“小?骗子,孤再信你一回。”
不多时,夜色愈深,油灯芯子飘动着重重的光影,岑拒霜不知不觉又再昏睡了过去,太子端着药碗出了屋时,岑家兄弟二人正立身于?不远处的廊庑,晦暗月下,两道身影t?披着微蒙的光,像是在此候了很?久。
听闻屋门轻叩合拢的声响,岑临风带着岑逢源回过身来?,向太子端正行了一礼,岑临风意味深长地望了眼太子身后熄了灯火的卧房,“殿下竟能哄得了小?霜吃药,这可?真难得。”
岑逢源跟着打趣,“以前啊,照着我?老爹说的话,宁愿去降这草原上最烈的马、驯这沙漠上最猛的鹰,都不愿哄小?霜吃药。”
太子不以为意,“这么难?”
他?倒是见过她睡梦中哭着闹着不愿喝药的模样,嘴里还?喊着娘亲,但想来?那?时已是她年少?,今时她用药还?不曾闹过,向来?是乖巧,算不上难。
“难,”岑临风浅浅一笑,眼中含了点点怅然,“但这种事对于?每个人也难。若换作是微臣,日日三顿不间歇地用药,我?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