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当着简单的笔友。交谈流于表面,双方都没有企图深入沟通过。
直到后来,某天体育课时,周启召威胁着让苏泽岁到篮球场地上站着。名义上,是要少年学习他们打篮球,实际上,篮球时不时就会重重地砸到少年身上。
当球朝自己脸上飞来时,苏泽岁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只听到手指传来“嘎吱”一声,然后就痛得直不起来腰了。
打篮球的几人见少年抱着手跪在了地上,不仅丝毫不害怕,反而嘲讽道:“跟你那个病殃殃的哥哥一样没用。喂,怎么不说话了?你哥哥什么时候死?”
那天本该是苏泽岁给顾先生写信的日子。但晚上,坐在矮小的茶几前,他攥着笔的手指却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写出的字歪歪斜斜。
应该是被那一球打到指骨骨折了。
回忆起白天那些人说的诸多恶毒诅咒,苏泽岁终于忍不住泪珠打湿了信纸,呜呜哭了起来。
他很难过,心理承受阈限进一步降低,还是没有忍住用又丑又歪的字迹,把这件事避重就轻地倾诉给了唯一能听他诉苦的顾先生。
但信刚送出去,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的苏泽岁就后悔了,整日惶惶不安,怕对方“看穿”了自己的懦弱,再也不喜欢自己了。
幸好顾先生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有问他做了些什么,才会被人欺负;也没有让他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否则不坚强就不会被资助……
顾先生甚至破天荒地让管家叔叔交给了他一支录音笔。打开“播放建”,独属于顾先生神秘的嗓音传来,告诉他
不要担心,跟着管家叔叔去检查一下手指。不方便写字的话,以后可以用录音笔交流。
对方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说着话,不急促也不沉闷,就像一阵清风,带着情感的深厚,听上去只是二十岁出头。却是苏泽岁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他忍不住听了一遍又一遍。
苏泽岁感觉,他们的关系好像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