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烛龙说那是他一生的积蓄,其实这是不对的。
那是他两世的弟子,是他两世的爱人,是两世用血肉之躯、不惜堕入泥潭,也要成全他浩荡洁白的傻瓜。
是他的余生。
山道漫漫,积雪咯吱。
遥远处有一座年久失修的茅舍。楚晚宁立在那茅舍前,指尖颤抖,眼前明明只是一扇年久失修的小院柴扉,可却仿佛比魔域之门还要沉重还要难以企及,他喉结攒动,血液奔流。
他像一块木头般僵硬,手抬起来了好几次,却都在触上门扉的那一刻垂落。
小龙:“哎呀,你要是再不推门,那就我来,我――”
门开了。
不是楚晚宁推开的,也不是小龙撞开的。
那扇门原本就是虚掩着,大抵是清风怜离人,不忍君悲伤,于是风吱呀一声吹开了薄薄的柴扉。
楚晚宁站在屋外。
茅舍里一方空地尽收眼底,此时万木尚未抽芽,但枝丫上覆着薄薄雪花,风一吹,雪絮如海棠飘零,散入金色的晨曦中。
而后,覆在了一个男人的肩头。
听到动静,那人的身形微顿,继而缓然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