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从前听沈元策说的,打仗的门道有许多,因为这个特别我便记住了。”
姜稚衣点点头,这么一想,倒不觉恶心,只觉这你死我活的拼杀当真残酷至极。
不知她阿爹当年守城时是不是也曾经历过这些。
见姜稚衣忽然发起呆来,裴雪青问道:“你近来怎么想起日日来军营?”
姜稚衣手捧热茶,长睫低垂着眨了眨眼:“就是想看看他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待在深墙大院里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只会一日一日心里发慌,明明河东与河西相距两千里,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由头开战,可就是觉得不安,总会时不时想起那夜的梦。
就怕像当年一样,她在家里浑然不知高高兴兴的,突然有人跑来告诉她阿爹阿娘的噩耗。
裴雪青打量着她的神情:“看你好像有心事,你若有什么开解不了的,不妨与我说说。”
姜稚衣抬眼看向裴雪青。元策没与裴雪青说的事,她自然也不能说。
帐外天色渐暗,帐子里点起灯烛,姜稚衣搁下热茶,抱膝坐在榻上:“雪青阿姊,你说,大家怎么都有非做不可的事?”
裴雪青不解:“什么非做不可的事?”
“譬如我阿爹要拥护皇伯伯上位,我阿娘要追随我阿爹,还有”姜稚衣想了想,“沈元策与你提过我,想必也同你说过,有一回他曾嘲笑我,说四殿下向皇伯伯婉拒了与我的婚事?”
裴雪青回想了下,点头:“有这么回事。”
“其实小的时候,我与四殿下的确交情甚笃,长辈们也戏说等我们长大之后要给我们指婚,当时我也不懂情情爱爱的,只因与四殿下玩得好,便觉得说不定将来真的会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