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庭院里掌起灯来,迟迟听不见屋里传出动静,惊蛰担心得来回踱步,正想叩门,手一抬起,面前隔扇忽然被推开,姜稚衣走了出来。
眼瞧着眼眶因哭过微红,不过面上泪痕已干,似是心情平复些了。
“元策回府了吗?”姜稚衣第一句话便问。
“您哭得那么伤心,沈少将军根本没去军营,就在府上呢,奴婢把人请过来?”
“我过去吧。”姜稚衣深吸一口气,似酝酿好了什么决定,独自走向正院,叩响了元策书房的门。
元策拉开门,一眼看见姜稚衣已然下定决心的神色,眼神微微一动。
姜稚衣走进书房,等他阖上房门,仰头看着他:“舅父出了这样的事,我不能不回长安。”
“我知道。”
当他收到消息的时候便已经预料到,告诉她这个消息,本就是选择听她的决定。
“下午我已经让人提前准备起行囊了,”元策抬起手,摩挲了下她发红的眼眶,“但我眼下离不了河西,此行不能陪你回去。”
姜稚衣点点头:“我也知道,所以临走之前,我要把我这些天在想的事告诉你。”
元策并不意外地垂下眼,看着她认真的双眼:“想好你要什么了?”
他果然听见了那天她和裴雪青在营帐里谈的心事。
姜稚衣郑重地点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