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武帝瞳仁一缩,黄袍大袖下的双手颤抖着痉挛起来:“你、你与朕的儿子……”
元策手执双刀,横刀一抹,刀光层叠,血溅三尺。
耳边忽而回响起昨夜与齐延的对话
“父皇对我信任有限,我无法全然控制皇宫,唯能做到第一,在明日沈夫人被请进宫‘做客’之时保证她的安全,解沈少将军后顾之忧,第二,架空内殿以外守备一刻钟的时间,只要沈少将军在一刻钟里杀出内殿,我便可助沈少将军金蝉脱壳,事后也将保全长安沈府和河西沈府全府上下性命。”
“除了殿下说的,还有一件事需要殿下去做。”
“沈少将军请说。”
“我在和亲使团里曾拿到金吾卫的重□□,知道如何损毁内里机巧,令□□手发箭之前察觉不了端倪,我将图纸交给殿下,请殿下替我解决这批□□,剩下的,一刻钟,足够了。”
……
血雨瓢泼,屠杀声里,内殿四面隔扇飞溅上一串又一串滚烫的血珠。
一波又一波冲杀的金吾卫应声倒在血泊,堆叠在地上的尸首越来越多,越来越无处落脚,昔日威严的宫殿俨然成了一个狼藉的屠宰场。
元策一身单薄袍衫被鲜血浸透,有旁人的血,也有自己的,鏖战过后身中数刀,却仍长身屹立在大殿。
血腥气四溢弥漫,像是世间最振奋人心的味道,元策缓缓抬起一张鲜血淋漓的脸,一双倒映着血色的眼紧紧盯住了上首黄袍加身的人。
兴武帝五指慢慢扣紧刀柄,举起了手边的横刀。
一刻钟后,皇宫上下狼烟四起,禁军出动,朝内殿团团围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