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赫斯塔尔正打量着斯特莱德,仿佛是个在思考自己要从什么地方落下第一笔的画家。
他看着斯特莱德的眼神也是画家看着画布、雕塑家注视着大理石的时候会露出表情:
聚精会神,但是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没有仇恨也没有悲痛,心平气和得不可思议。
最后他把刀尖压在斯特莱德的胸膛上,浅浅地割下去。
这一刀并不深,只是穿透了皮肤、脂肪和表层肌肉,绝不至于一刀捅进他的脏器里面。
尽管如此,这肯定依然疼得要命。虽然之前那颗子弹破坏了斯特莱德的语言能力。但是世界上所有人的尖叫千篇一律。
阿尔巴利诺看着血顺着对方赤裸的身体淌下来。就好像在布面上泼洒颜料,他对刺耳的尖叫声充耳不闻,而是兴致勃勃地问道:“过一会儿我想在船上那几位的身上装饰飞燕草,可以吗?”
赫斯塔尔的动作顿了一下,显然还没忘记一年多之前阿尔巴利诺关于骨堆和飞燕草的某些发言。可非常罕见的,他并没有吐出任何刻薄的讥讽,而是干脆利落地说:“好。”
然后他把那把正在滴血的刀换到右手,直接把左手手指捅进了被吊起来的受害者腹部不断淌血的伤口中。
斯特莱德疯狂扭动挣扎,像是落到干涸土地上的游鱼。阿尔巴利诺随意地看着赫斯塔尔用手指生生撕开最后一点黏连的肌理,鲜血沿着他的手掌边缘潺潺而出。
“本来我的计划是从墨西哥出境。但是我最近认识的那位朋友可以提供更加便利的帮助。”
阿尔巴利诺继续说道,轻飘飘地换了另一个不相干的话题,“她说她愿意把她的私人飞机借我一用,这样我就可以把第一站直接定在西班牙我在那有几处房产,是个暂时落脚的好地方。”
“好。”赫斯塔尔又这样重复了一遍,声音平淡到像是敷衍,令人怀疑他根本没有认真听。
阿尔巴利诺轻轻地笑了一声,站起来走到赫斯塔尔身边,他停下脚步的时候,胸膛近乎已经碰到了赫斯塔尔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