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就会忽然冒出来要了他的命一样。
阿尔巴利诺一向知道他的强迫症倾向体现在对方一丝不苟的服装、办公桌上被整整齐齐和桌面呈一道平行线的文件,还有他过去在维斯特兰的那间公寓上面。
在那之前,阿尔巴利诺从没见过那么缺乏生活气息的公寓,就好像房子的主人打算立刻开始逃亡一样。
赫斯塔尔有的时候确实会给阿尔巴利诺那种感觉:他一直在逃亡,从未安定下来。
船上的水手们确实会在食莲人的故乡流连忘返。但是需知,食莲人的故乡也并不是他自己的故乡。
或许在某个短暂的时刻就好像他们躺在多瑙河中的那支小船里的时刻一样
他会感受到温暖,感觉到安全。但是等到这短暂而珍贵的时刻过去,这感觉又如流水一般消逝了。
他灵魂中的某种不安定感依然折磨着他的内心,那种东西促使着他去武装自己,促使着他带上铁面具:这是唯一解决问题的途径。
阿尔巴利诺伸出一只手去抓着马辔头,牵着这匹显然不怎么开心被他牵的马,沿着一条小径慢慢地走着。在起初,原野中还能看出被城堡里的仆人们精心打理过的痕迹,看向古堡的方向还能看见一点树篱迷宫和被修建成鸟儿样式的灌木的边角。但是这些很快也都渐次消失在坡度缓和的山丘的尽头。
沿着这条小径可以从那座城堡一直走到河畔,阿尔巴利诺已经能看见多瑙河在他们目力可见的地面尽头闪烁着粼粼的波光,就好像一地被打碎的玻璃。
他们能看见原野中散落着一些古代的遗迹:可能是这座城堡还辉煌的时期花园的一部分。
但是到了现在,已经很难看出那些倒塌的建筑物、那些风化的雕塑之前曾是什么样子。
被打理整齐的草坪逐渐被疯长的野草替代,他们已经走到了连城堡里的园丁也鞭长莫及的地方。
草丛深处有什么东西塌陷了,像是一个长条形的大坑,他们从旁边路过的时候,还能隐约看见里面砖砌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