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显得有点心疼新买的松肉锤现在他没法用敲碎过人类手指、还沾着血渍的玩意锤松牛排了。
当阿尔巴利诺把尸体往地下室拖的时候,狗狗对着这没有灵魂的奇怪肉体不安地吠叫。
就好像它重要意识到了某些潜藏的危险,到最后赫斯塔尔不得不抓着项圈把伯恩山拖到书房里去关起来。
这天晚上,阿尔巴利诺挑剔地留下了尸体的一部分骨头。
然后把剩下的部分切碎后跟画家倒掉洗笔筒里的水一样倒在了弗罗拉市周遭绵延不尽的针叶林里。在冬季来临之前,食肉动物就会把那些碎屑吃得一干二净。
当阿尔巴利诺用刀子把死者的手指骨从皮肤里剥出来的时候,赫斯塔尔在注视着他。
赫斯塔尔觉得那些逐渐爬上对方的手的猩红色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
第六天,艾玛?格兰特打电话给赫斯塔尔说,她已经把出差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顺利的话一天之后就能乘飞机回国。
这天的天气非常之好,下午的时候,室外的植被和树木都被镀上了一层浓郁的灿金,那完全是人们能想到的、秋日里最美好的时光的模样。
于是阿尔巴利诺兴致勃勃地拖着赫斯塔尔走出家门去,还不顾赫斯塔尔的反对带上了野餐篮,并且在野餐的篮子里放了三明治、甜点、野餐布、速写本还有赫斯塔尔的那本诗集。
他们的家附近方圆几公里之内都没有其他居民,有主或者无主的原野已经褪色成了深浅不一的金色和黄色。他们顺着流经房屋附近的那条河一直向前走,听着清澈的水流敲打河底的鹅卵石的声音。狗狗在他们身边跑着,发疯一样在草甸里打滚。
最后他们在一棵高大的枞树前停下,阿尔巴利诺把蠢兮兮的蓝条纹野餐布铺在树木的阴影下面。
赫斯塔尔在这种时刻不会承认自己从未和任何人出去野餐过不知道为什么,承认这种事实让他感觉到脆弱。虽然他不介意在阿尔巴利诺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说实在,对方已经见得够多了)。
但是在有的时候,他还是想给自己保有一点最严但是事实就是,他的父亲不曾有这样的闲情,他也未曾深交过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