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尔巴利诺欣赏的恰恰是赫斯塔尔心中的那种东西如同野草一般生长起来的过程。
有些人比如说拉瓦萨?麦卡德,假使他还活着的话会指责他把一个本应过着平静的生活的人拖下泥潭,正是他把人变成了野兽。
阿尔巴利诺自己并不那样认为,他甚至觉得无论自己存在与否,那些枝条都总有一天会舒展起来的。
他不可能把一种东西变成与之完全无关的另一种东西。
有些事情早晚会发生……只要耐心等待。
就比如说此刻,阿尔巴利诺穿过起居室和走廊,推开通往阳光房的那扇门,然后音乐声就从门外倾泻而入。
阿尔巴利诺望向乐声的来源,脸上忍不住浮现出阳光笑容。而这个时刻阳光房整个沉浸在朦胧的乳白色天光中,玻璃屋顶上还铺着厚厚一层积雪,因而光线比平时微弱了不少。
在这个房间的一角,有一架钢琴。
赫斯塔尔?阿玛莱特就坐在琴凳上,留给阿尔巴利诺一个脊梁挺直的背影。
阳光房里的植物在温暖的气温之下仍然绿着,现在那些层叠的叶子在晨光的照耀下全如同朦胧而疏淡的影子,赫斯塔尔穿着衬衫,袖口的袖扣依然一丝不苟地扣着,手指落在黑白的象牙琴键上,那些音符正流淌出来,如同死而复活的人从朽坏的棺材里挣扎出来,如同寒冷刺骨的水从破碎的冰面上面涌出来这样的场景就如同一个幻梦。
毕竟他们住进这栋房子已经好几个月,在此期间阿尔巴利诺从没见过赫斯塔尔动过这架钢琴。